第94回 来啊,来吧

‘只有你不在乎我的无用，只有你会为我拼命跟别人打架；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哪怕你是个贪财的小气鬼，我也认了。’ 在莫莫心里，可能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吧，钱什么的，我不在乎，只要你依然愿意做我朋友就好。 被慈爱目光笼罩的莫秋白停下敲击平板，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胡曼。 胡曼摸着莫秋白的脑袋：“别怕，以后姐姐 疼你。” 看着莫秋白雾气蒙蒙的眼，胡曼心里是五味杂陈，这是多招人疼的眼神啊，小时候肯定没少吃苦。 心中更怜惜了，胡曼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莫秋白的黑发，手感好极了，软软的，柔柔的，就如同主人的性子，温热又软和。 忽然被媳妇宠爱的莫秋白有点不自在的挪动着身子：哎呀，小曼怎么忽然用一种妈妈看儿子的眼神看着我啊？好奇怪。 胡曼指着自己青灰色的皮肤：“怎么样，有个丧尸陪着你，很酷吧？” “陪着我？” “别担心，只要我不发怒，不生气，丧尸属性就不会爆发出来，大部分时间，我比那些人类还要安全。” “比如呢……” “比如，我现在就挺喜欢你的，我不会吃你，不会害你，若有人欺负你，我会冲上去保护你。” 莫秋白哑然下来，模式化的微笑夹在鼻翼下，生硬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莫秋白情绪中的所有负面都消失了，隐隐的生出一种甜来。 母亲的印象早已随着时间退散了，仿佛那种一种看似廉价却是无价的东西，一直存在于书本里，自己从未感受过。 只有死去才能见到他们吧，自己并不畏惧死亡的原因很多来源于此---‘不管是受到怎样的欺骗，我都不会在乎，我只是在演戏罢了，看见你们笑了，我也会笑的~看呐，我把别人又逗笑了。妈妈，你们别担心，我的本事大着呢。’ 粉丝的疯狂只是一时，只要自己江郎才尽，他们便会停止追逐，转而爱上其他人。 他们爱上的只是他们幻想中的偶像，根本不是真实的我啊。 生硬的笑容渐渐淡去，莫秋白沉默下来，突然，他垂下头捂住眼睛，遮住阳光：“讨厌，你怎么不按照剧本演啊？” 胡曼诧异道：“剧本？哪有剧本，人本来就应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哪有剧本给你？难道你还要背台词，才能和别人交流。” 莫秋白扬起脸，笑得很甜：“是啊，我就是那种一直在配合被人演戏的人啊，不管这个剧本我喜欢不喜欢，我都会很认真的演下去。” 胡曼愕然片刻，轻声问：“那你的脑袋……还好吗？” 莫秋白嗤的一笑：“只有你一人问我，好不好？别人只会关心我能不能继续演下去。” 他额前柔软的发丝垂下来，遮住眼里了亮光。 胡曼伸出手，想去触碰。 莫秋白的睫毛忽地眨了几下，发丝跟着抖起来，虚弱，苍白，无力，看上去更像漫画少年了。 胡曼从没见过这样的莫莫，在她以往的印象中，莫秋白是一位手持M16，嘴角含笑，杀戮果敢的男人。 绝不是，手不能挑担、肩不能提篮的羸弱少年。 莫秋白独自发了一会呆，伸出纤细的手腕：“小曼，你咬我一口吧！” 胡曼吓了一跳：“干嘛？” 莫秋白一副你好傻的表情看着她：“自然是妇唱夫随喽！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一出游戏，你就跟我互换了身份，取代我，变成了隐性丧尸。不过我还是可以补救一下的。” 莫莫所说的补救，就是要我咬他一口？然后我们都一样了？胡曼心里仿佛被蜜糖塞满了，甜到齁死。 不过，一码归一码。 胡曼摇头，断然拒绝：“不行，不行，我是那个时代生活过的人，晓得身为丧尸的苦，咱不能害人。” 莫秋白是了解胡曼的，虽然有一部分记忆被药物删除了，可还是有大部分的细胞很顽强，不仅记住了她，还在不断加深痕迹。 但凡能被别人猜中的结局，肯定不是好结局。 这是不愿做平庸作者的莫大大的一贯尿性，所以，山不来就我，我就去找你吧…… 莫秋白摇摇晃晃站起身，脚下一歪，作势要倒不倒的时刻。 胡曼急忙伸手扶住他。 莫秋白侧颜，露出一抹笑，突然低头，一口咬在胡曼手腕上，深深吸出一口血。 舔干，抹净，一气呵成。 都没给胡曼反应过来的机会，莫秋白已经完成了咬合的全部动作。 在等胡曼回过神来，手腕上的咬痕已经结疤了，没法子丧尸的恢复能力就是这样强。 胡曼傻乎乎的抬头望着莫秋白。 莫秋白咧嘴笑了，慢慢往后躺倒在草坪上：“现在我不必隐藏了，我的面具也可以摘掉，不必戴着了。我不必担心受伤，不必担心冷场，也不必绞尽脑汁的去想段子，哄别人笑了。” 胡曼凝噎住了，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莫秋白一挥手，对着天空喊道：“来啊，来吧，病毒，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威力！让我站起来！” 昏暗的光芒在汇集，不断在体内奔驰，发酵。 红色变成黑色，白色穿成青灰，一层层的细胞壁被更冰冷液体攻破取代，关节那里逐渐僵硬起来，莫秋白觉得自己正在发生质变，犹如一条被晾晒在竹匾上的咸鱼，被动着接受着阳光的毒打。 毒液最终包裹住心脏，过热的桃心缓慢的跳动着，从鲜粉变为灰白。 变异的吐沫涌进肺部，周身穴道因为缺氧，变成暗黑色，更渴望氧气了。 就在莫秋白差点被周围的温度烤死之前，浅灰色的肺部突然像一部过时的鼓风机，开始工作起来。 又可以呼吸了。 莫秋白腾地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头顶的树荫，直挺挺地跳起来，试着往前蹦跶了几步，欣喜若狂之下，加快了速度。 胡曼跟在后面：“莫莫，等等我，别跑那么快。” “好渴！”莫秋白停住脚步，指着山下的乡间小路：“我想喝点东西。” 这些东西自然不是饮料和白开水。 胡曼抱住莫秋白，耐心劝道：“莫莫，要忍住啊。” 莫秋白有些烦躁，在胡曼怀里挣扎着：“你想渴死我吗！” “那也不能大白天的就这样。” 莫秋白很听话，不再挣扎了，扭头问：“大白天不行，晚上是可以的，对吧？” “那也不行！会被人抓住做研究的，就跟我那时一样。很痛苦的。” “啧~笨，不给他们抓到不就行了。” “话虽然这么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莫秋白舔舔嘴唇，忍住心内的烦躁，突然又想起自己的粉丝来，觉得这个好消息，需要分享一下。 胡曼根本跟不上莫秋白跳跃的思路，这边才哄得他消停下来，回头又看见这位小祖宗撒开脚丫子，跑到放平板的那片树荫下面，开始捣鼓。 “只要他消停下来，不想喝什么奇怪东西就好。”抱着这样的心态，胡曼走过去，准备围观一下新晋的隐性丧尸，在写些什么。 “开局就是小丧尸，看我如何扭转乾坤！莫秋白给各位小施主请安了，我准备以后就靠你们活了，请各位小主务必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啊！哦力给！” “噗~”胡曼眼珠瞪得溜圆，闷在胸口的一口老血，差点全部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