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好像听到他在叫我
江远之来的很快。 卜一下轿,脚还未沾地,便有大批民众上前。 “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和叶二小姐作主啊!这对母女想毒死旁人诬陷叶二小姐!” “对对对,我也愿意作证!此事与叶二小姐无干,是叶依柔母女害人。” “我也愿意!大人您看我这手,就是叶依柔在指甲上涂了毒害我!”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江远之下轿的那一刻,众人七嘴八舌,把叶依柔如何下毒害人的事说了一遍。 叶凤顷则是趁机给叶依柔喂了颗药,保证她的手不会那么快烂掉。 若然…… 怎么能让她活着受罪?! 她做这些的时候,十分隐秘,没有人瞧见她的小动作。 做完后,不由得又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这次和之前不同,隐约瞧见一个身影。 叶凤顷迫不急待追过去,哪里还有人? “慕容烈,是不是你?” “如果是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可惜……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叶凤顷从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儿这么难熬。 如今,真切的体会到,愈发觉得爱情这玩意儿能让人面目全非。 望着空空如也的青巷,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失落的离开。 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加上衙役作证,便是叶依柔再想狡辩,也没能脱罪。 更何况叶依柔现下根本不能说话,无从辩解。 许秀香虽然勉强能说几句话,但嗓子哑的厉害,和叶依柔又是母女关系,她的证词不足采信。 当下母女二人齐齐被抓进府尹衙门大牢,下了大狱。 虽然叶凤顷喂了药,叶依柔的手指头还在烂着。 看着又出在血的手指头,叶依柔疼的要命,强忍疼痛在胸口掏出一个小包来。 得亏她身上藏了解药! 要不然…… 怕是要失去这双玉手。 许秀香看到她拿出解药,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柔儿,你可要好好的,如果你再有个什么,叫阿娘怎么活?” 叶依柔眼角滑落几滴清泪,嘴巴张了又张,勉强能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阿娘不要怕,太子殿下不会不管我们的。” 许秀香满是焦急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安慰:“那就好。” “只是可怜了你爹,他……” 叶依柔苦笑:“女儿早就告诉过你,他不值得托付终身,你为何不信?” “姚淑婉可是安国公之女,到头来叶长青怎么对她的?” 许秀香还能说什么? 只能继续抹泪。 叶依柔被她哭的心烦,皱眉:“别哭了,想办法给太子递消息吧。” 叶凤顷把这对母女送进大牢后,半点没闲着。 指挥衙役们和宁王府的府兵一起搬东西。 叶府的东西全被搬回凝香苑,包括之前偷偷被卖掉的那些。 不仅东西全收了回来,就连宅子也重新划分,合二为一。 还是之前的叶府,只不过名字改了,门上的匾额也换成了“姚府”。 连带着看门的门房、府中侍卫,一应全都换了。 莫风担任大总管。 房子是收回来了,一切似乎变得和从前一样。 只有叶凤顷,终日闷闷不乐,心上好似空了一块。 抱着慕容放给慕容烈的那道赐婚圣旨,看了又看。 原本丰腴的小脸儿很快瘦下去,憔悴不已。 ――――― 叶长青判了流放三千里。 却并没有立刻执行。 他毕竟是朝廷的从三品官员,这些都需要慕容放签字用印。 等一系列的繁琐手续办好,再加上给他时间和家里人告别,林林总总下来,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因此,这段时间他还是被关在府尹衙门的大牢里。 只不过…… 日子委实不好过。 终日与老鼠为伍,吃喝拉撒睡全在一个阴暗又潮湿的小屋里,刺鼻的味道终日萦绕在鼻尖,呛得眼睛生疼。 这些还不是最令他害怕的,最最令他害怕的是江远之。 那个人仿佛水蛭一般,终日熬着他,不让他睡觉,非要再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来。 起初的时候,叶长青还能勉强撑着,到了第三天,怎么都撑不住了,只得老实招供。 就这样,他连三天都没熬过,就把自己办下的那些错事交待的清清楚楚。 江远之毫不怜香惜玉,让他签名画押按手印,而后便拿着那份口供进宫了。 慕容放看完口供,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把朕当傻子么?” “去!” “把叶长青关打三十板子再流放!流放过程中不得有人探望!” 江远之放下口供,匆匆退出交泰殿,直奔姚府。 他到姚府的时候,姚淑婉正在开解叶凤顷。 只不过…… 前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听到叶凤顷回应一声。 她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目光凝滞,呆呆望着一处,久久。 江远之看到她这副模样,连连摇头。 “夫人,王妃这个样子不行啊!” “多少大事小事等着她拿主意呢!” 姚淑婉长长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我劝了又劝,她根本听不进去,除非……” “那人能活蹦乱跳出现在她眼前,要不然说什么都没用。” “唉……” 江远之只好把事情说与姚淑婉听,两人一道商议。 “多谢江大人,这事我知道了,回头说与顷顷听,等她好一点的时候,让她拿主意。” 江远之还能说什么? 看着痴痴呆呆的叶凤顷,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不甘心的离开了姚府。 姚淑婉很害怕。 女儿现在这个状态,跟十五年前变成痴傻儿那时候差不多。 只不过…… 十五年前,女儿湿淋淋被人背回来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神智不清。 如今她眼睛是睁着的,神智也是清楚的。 这才让她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放心。 “顷顷?” 试探着叫她,怕她不回应,挨着她在她身旁坐下来。 叶凤顷侧过脸来看她:“阿娘。” “顷顷,阿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想听吗?” “阿娘,你先别急着说,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 叶凤顷很认真的指指大门外,放下怀里的圣旨,大氅也未穿,就这么跑了出去。 她跑到前几天的青巷里,伸长了脖子往远处望。 “慕容烈,我知道是你!” “你出来啊!” “再不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轻细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