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死了
见慕容烈犹豫,马背上的慕容焱突然下马。 今儿的他,除却了锦衣华服,身上穿的也是寻常百姓的衣裳。 伫立马车跟前,冲着马车里的人拱手行礼。 “五哥,臣弟知你此去凶险万分,特意前来相助。” “若五哥不允,臣弟便去允乐郡等你,恳请五哥带上臣弟!” 他如今是皇上钦封的齐亲王,地位比慕容烈这个普通皇子高。 却还向他行礼,足可见是个品行端正之人。 再加上他此番只是为了相助慕容烈,又如此低声下气,倒叫慕容烈不好说什么了。 掀开帘子从马车下跳下来,将他扶起。 “七弟可知为兄此行凶险?” 说不定就能要了人的命! 慕容焱重重点头:“臣弟知道,只想为兄分忧!” 他眼中的坚毅与果决,看得慕容烈心头一动。 “既是如此,那就劳烦七弟了!” “走吧!” 慕容焱翻身上马,带着半夏与苍术跟在马车后。 此行凶险,他如何不知? 不过是舍不得那人在面对凶险时一个人罢了。 顷顷,刀山火海,我陪你! 车轮滚滚,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只不过…… 前方的路越来越渺茫,越来越小。 ――――― 春日灼灼,春花烂漫。 国都城依旧一派繁华,没人知道叶依柔的苦楚。 此时此刻,她被囚禁在宁王府发霉的地窖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霉味。 翠儿看着躺在烂泥地上的她,沾湿了鞭子,朝她身上抽过去。 “叶依柔,这是你欠我家小姐的!” 早前,慕容烈走的时候有过交待:且不可便宜了她! 是以…… 翠儿留在了府中。 没有随着叶凤顷一道去往允乐。 因为府里头主子们都不在,她这个叶凤顷的贴身丫环就成了管事的。 外头的事问管家,内院的事,则大大小小都归她管。 翠儿想着叶凤顷曾经受过的苦,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原谅叶依柔,便日日折磨她。 如今的叶依柔,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扔在屎堆里毫无违和感。 翠儿抽了几十鞭子后,累了。 叶依柔恶狠狠瞪着她:“打啊!怎么不打了?” “累了?换别人上啊!” 她之所以陪着慕容奉一块儿回大牢,是因为还有别的任务在身。 叶凤顷喂她服下的那些毒药算什么? 能比得上那位吗?! 即便没有叶凤顷给的毒药,她也每日都要承受蚀心剜骨之痛。 又怎会介意这点皮肉之痛? 翠儿见她嘴硬,换了别的丫环动手。 “犯贱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叶依柔哈哈大笑:“你就没对我念过旧情!装什么装!” “想当年,叶凤顷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你成天跟在她身后,只有我打你的份儿!” 翠儿越想越气,命那丫环:“重重的打,往死里打!” “反正她命贱,没那么容易死!” 那丫环便卯足了劲儿抽打叶依柔,愣是抽得她没了动静。 起初的时候,翠儿没有在意。 看她迟迟不动,这才慌了,急忙叫来大夫。 大夫上前查看片刻,连连摇头:“人已经死了!” “不行啦。” 摞下这句话后,拎着药箱远去。 翠儿看着已经死了的叶依柔,又慌又乱:“我打死人了,这可怎么办?” “杀人犯法,我应该去府尹自首。” 刘江走过来,停在她身旁:“翠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死了就死了,找个地儿埋了就成。” “叶依柔早就是秋后砍头的罪人,早死晚死都要死,姑娘不必介怀。” 说话间,叫了人进来。 趁着天黑无人,把叶依柔的尸体拉到乱葬岗,胡乱埋了。 已经中风许久不能动的许秀香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口不能言,只能发出怪异的吼叫声。 照料她的见她发疯,拿起棍子就打。 “大半夜不睡觉,叫什么叫!” “给我滚去睡觉!再叫就打死你!” 许秀香被打的怕了,不敢再哼哼,望着东方掉眼泪。 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她在叫一个名字:“柔儿……” “我的柔儿……” ――――― 国都城里这几天不高兴的人很多。 容妃是其中之一。 原因很简单:她儿子娶了媳妇后,真就把她这个亲娘忘了。 按规矩,新婚第二天,叶凤顷应该早早到宫里来请安,向公婆奉茶。 可…… 叶凤顷没来,慕容烈也没来。 她气得不轻。 慕容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气呼呼咒骂叶凤顷。 当即沉了脸。 “朕竟不知爱妃如此讨厌顷顷?” 容妃急忙收敛恨意,跪在他跟前:“陛下,那叶凤顷新婚之后不拜公婆、不奉茶、不请安、不合规矩,臣妾还不能说几句?” “她这般不懂事,依律当重责三十大板。” 她说的这些,慕容放都知道。 但…… 慕容烈和叶凤顷被贬谪一事,真相容妃并不知情。 是以,他看了看容妃的脸,颇为不满。 “朕怎么觉得容妃越来越不懂事了?” “叶凤顷和烈儿被贬谪觅江,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去送行,还在这里挑他们的不是,朕还没有怪罪于你呢!” 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冷盯着那张脸。 “朕过来,是知会你一声:北元国的三皇子来大周,要向静宜求亲。” “你这个做母亲的,好好教教静宜,莫要失了礼数!” 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去。 容妃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都要远去。 跪坐在冰凉的青石地上,泪水涟涟。 消息传的很快,静宜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怒冲冲跑到慕容放跟前,放肆大叫:“我不嫁!” “谁也不嫁!” “你们若是逼得急了,我就一根绳子吊死!” ―――――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还没到觅江,便感觉到了深深寒意。 马车进了觅江后,立刻隐入滚滚人潮中,再不见踪迹。 慕容烈一行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 将马儿交与小二,他则是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叶凤顷,进了属于二人的房间。 直到天黑,叶凤顷才睁开眼睛。 “什么时辰了?这是哪里?” 慕容烈看着睡眼朦胧的小媳妇,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把玩。 “已经到觅江了。” 叶凤顷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都到觅江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想到洞房花烛夜的种种荒唐,在这人手背上掐了一把。 “慕容烈,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