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各持己见
华阳县的路上,一众匪徒被吓得屁滚尿流,京城的皇宫之中,霍知知悠悠醒转。 可惜,她醒是醒了,却还是没有能够想起她的女儿。 裴以泽见妻子醒过来,松了一口大气,就一直陪着她。 好不容易把霍知知安顿睡下,裴以泽起身去了外间,询问太医霍知知的情况。 “太医,娘娘情况如何?” 太医还是那句话:“娘娘旧伤在身,宜静养,不宜大喜大悲。” 裴以泽等到太医走后,又在那儿坐了良久,脑子里急速的转着,思考着问题。 蒲宝在蒲公英花丛中出生,而妻子听到蒲公英就激动晕倒,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想想,叫来了葛青和他的两个手下。 这几个人曾经去过云野山调查那个王二狗,他们或许知道些情况。 裴以泽就问:“前段日子朕不是让你们去云野山查问娘娘的消息吗?那云野山附近没有蒲公英花丛?” “特别是那个王二狗说的,娘娘逃出村子,最后留下大量血迹又消失的那个山谷?那里是不是有大片的蒲公英花丛?” 两个手下沉吟良久,彼此互相看了看,最后都一起摇头。 很肯定的回答裴以泽:“没有!” “那片山谷在当地人的传说中相当神秘。” “里面全是高耸入云的大树,常年云遮雾罩,极容易迷路,他们本地人根本不敢进去。” “属下们壮着胆子进去看过,里面是一片原始森林,确实全是雾,五步之外就完全看不见人。” “谷里也没有鸟兽,更没有大片的蒲公英。” 一个下属补充道:“不要说花丛了,那谷里根本不长花草。” 想也知道,那一片无人踏足的山谷,常年不见阳光,怎么可能长花长草呢? 裴以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让葛青等人退下。 人都退下了,裴以泽又独坐良久。 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还抱什么幻想呢? 据王二狗所说,霍知知进山谷之前就已经大量出血,那种情况下,孩子不可能还保得住。 想问问妻子吧,她现在又是这种身体情况,不可能再去刺激她,问她那些有的没的。 算了,不问了吧。 裴以泽抹了一把脸,吐出一口气。 知知能够重新回到他身边,已经是满天神佛保佑了,他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好的运气,有蒲宝那样的女儿呢? 简直痴心妄想! 当下就把这种怀疑给抹了去了,悉心照料起妻子来。 一面关注着永宁州那边的事情。 裴呈洲第一次挑大梁做事就失败了,又愧疚又生气,裴以泽召他回京他也不回,就一直留在华阳县,想着尽力弥补。 儿子的心情,当老子的也能理解。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儿子想尽力弥补错误,也算是他人生路上一个锻炼的机会。 华阳县县衙。 裴呈洲板着一张小脸坐在上首,底下时江卓和第一时间赶来的将军李永进正在争得面红耳赤。 时江卓觉得,李永进既然带了兵士过来,那不如就把兵士和民夫集中起来,大家抓紧时间把水渠修复,解决百姓用水的问题。 而李永进则坚持尊照皇帝的旨意,打算将人全都运送到附近灾情不那么严重的州县安置。 李永进就抱着一个态度:反正皇帝什么旨意,他就怎么执行! “我不管!如果时大人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请您上书给皇上!” “皇上有旨意下来,本官就照旨执行!” 时江卓看李永进这么固执,也是气得不行。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是该随机应变的吗?趁这段时间民众还留在县里,没有往外搬迁,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不可以吗?” “有了人,最多再坚持一个半月,水渠就能修好了,旱情就能缓解了!” 时江卓苦苦相劝。 “那不行!”李永进一口否了:“谁知道你这水渠又遇到什么情况!” “万一,万一到时候又出现类似的事情,临到要修好了,它又出什么幺蛾子,那死的人不是更多?!” “这种风险谁敢冒?” 李永进道:“要修你自己留下来修,修个十年八年没谁管你!老子反正不陪你玩!” 现在这时,有士兵匆匆的进来禀报给裴呈洲,说时令和蒲宝到了。 裴呈洲被时江卓李永进吵得脑壳疼,听到这个消息还将信将疑。 可真的见到两人的时候,他就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和时江卓两个人异口同声叫出来:“你你你你们怎么来了?” 时江卓一个箭步冲到了儿子面前,着急的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家里出了事儿吗?是你娘有事还是老太太有事?” 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时令赶紧按住他爹:“没有没有,爹放心,家里很好!老太太和娘也很好。” 时江卓抹了一把冷汗:“那就好那就好。” 可随即儿子的话就把他给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儿子来这里是有办法缓解旱情的,儿子能找得到水!” 时江卓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儿子:“你你可别乱说!” 这么重大的事情,儿子要敢妄言,那搞不好可是要赔上全家的性命的! 时令安抚的冲父亲笑了笑,走到裴呈洲面前,恭恭敬敬行了礼。 “殿下,现如今修复水渠不太现实。” “确实如李将军所说,修复水渠需要的工期太长,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人手和物资保障跟不上,水渠就别想修复好。” “与其修复水渠,不如打井!工期短见效快。” “咱们先解决燃眉之急,稳定民心恢复生产,那样才是最根本的。” 打井? 裴呈洲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可…… 李永进看着这倔强的时家父子,满心烦躁。 一个时江卓就够烦了,还又来一个时令! “万一打不出来呢?”他问。 李永进还是坚持他的主张,建议把人搬走。 两边就吵起来了。 裴呈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想深深叹气。 他终于理解父皇所说的了: ——每天上朝都像进鸭棚,光听见嘎嘎嘎嘎…… 他早就注意到了时令手边上的蒲宝。 招了招手让蒲宝过去。 那几个要吵就先吵着,他先抱抱蒲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