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婠婠早就知道他的那些丑事,于是发出灵魂一问:“为何你见老婆还要花钱呢?还要好多好多钱?像我这种没老婆的人才要花钱。” 婠婠在心里翻着白眼,人渣,你老婆遇见你,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千万别再想了,放过人家吧。 “呜呜呜……我把他卖去了万花楼……” 倒也没想到鼠六竟然酒后承认自己的恶行。 婠婠冷笑一声,故意嘲讽:“万花楼?你不该是说花曳吧。花曳那可是全京城男人的梦想。” “不是,是丽娘……呜呜呜……” 真是个怨种人渣!活该! “丽娘,我错了……”鼠六喝多了,一边哭一边叫着老婆的名字。 婠婠见差不多了,准备走人。 酒肆的老板问她要酒钱,她指了指醉倒的鼠,意指他买单,于是拍拍屁股走人。 西市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多的是三教九流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人,人心冷漠,见怪不怪。 她既成一个赌徒,便也不会有太多人情温暖,何况这鼠六还是个人渣。 她能请这人渣喝两坛酒一碟花生米,已算是她对这个人渣最大的恩赐了。 她相信经过这一晚,鼠六会记得她现在的模样。等她日后再出现在堵坊,她不用废力去他,他会自动出现。 刚出酒肆,婠婠便见着几个行为鬼祟的人擦身而过,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聊今日鬼市将出哪些好物。 原来已过子时,又到了鬼市开启的时辰。 婠婠往那巷子的深处望去,脚步也不由自主往前移了两步,又顿住。 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她永远不会忘记。然而现在不是去复仇的时机,早晚有一天,她要把那里也要端掉。 收回视线,她回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往路府方向步去。 路南迩回府了。 一大早,登云苑里忙的热火朝天,到处都是云娇和云袖使唤小丫头们做事的声音。 “窗台擦干净了?” “这灯笼里的蜡烛没了,换一下。” “你们谁去把天一阁打扫一下?万一少爷醒了要看书。” “……” 然而还在屋内睡觉的路南迩,始终没有动静。 云娇这般嚷嚷,也不怕吵着他休息。 婠婠按照吩咐将园子里的每一路花花草草浇灌过后,正准备去膳房里帮忙,却突然被云娇叫住:“喂,你去将天一阁打扫干净。” 婠婠回眸看了云娇一眼,淡淡地回道:“我要去膳房做菜了。” 浇灌这些花花草草,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不是见着其他两个小丫头在她的使唤下手忙脚乱,她早就去膳房了。 云娇憋了好久的气,她怎么也想不通,少爷就突然看上这个女人。登云苑里的活,这个女人几乎不参与,每天只知道往膳房里跑,其他苑里的妈妈丫头小厮们都在背地里嘲笑,他们登云苑的女人啊,还不如一个厨娘吸引人。 云娇暗咬着银牙,手里用力地绞起帕子,挺起胸膛说道:“你好歹也是我们登云苑的人,别个时候往膳房去,我也懒得管你,但是昨夜少爷回来,你今日怎的也得尽点儿心吧。” 婠婠不以为然的在心里冷嗤,这女人表面说得好听,其实耍的那点儿小心思一眼便叫人看穿。 天一阁是府内的藏书楼,离着登云苑最远。这路南迩一回来,云娇便使唤去最远的天一阁打扫,无非是不想路南迩一醒来就见着她。 其实不想让路南迩见着她,让她去膳房待着不是更好? 妙就妙在,她云娇就是要当着登云苑里所有人的面,让大伙儿知道,即便她这个“狐妖”眼前再受宠,与宁王府有来往,但只要一天身在登云苑,也得看她云娇的脸色。 婠婠望着湛蓝的天空,微微眯了眯眼,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都显得亮刺刺的叫人不适应。 去就去吧,偶尔还是需要与府上的人融入一些,若是一直落落寡合,显得格格不入,早晚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人生在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人还是莫要招惹的好,毕竟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且一个人在天一阁里也落得安静。 婠婠深吸一口气,于是应了声,便往天一阁步去。 推开天一阁雕花楠木门的一刹那间,满屋子陈年纸墨旧味扑面而来。 其实每隔两三日都有仆人前来打扫,但是这里除了主人们前来阅读取书,终年门窗都是关闭。即便屋子的门窗地板都使用了上好的楠木,但还是难免一打开屋门,会有令人窒息的味道。 婠婠第一件事,便将南北的窗户打开,让清新冷冽的空气全部换进来。 不过多时,整间书屋的空气都活了起来。 婠婠哆嗦一阵,便将北边的窗户全部关上,只留下南边的窗户全开。 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整间书屋也有了一丝暖意。 婠婠站在南边的窗户边向外望去,窗前两株腊梅树开得正艳,再往前就是一洼小池。 这里是整个府上风景最好的地方。 虽然池边的两株柳树光秃秃的,但若到了春日,万物复苏,百花盛开,这应是另一番景象。 池塘的对面便是飞云苑。 她原本以为路南迩所在的登云苑里的风景算是很好,但这与飞云苑外连着的池塘看来,到是略逊一筹。 提到飞云苑,婠婠不禁轻挑烟眉,她来到路府的日子也有一月有余,整个路府上下,也只有飞云苑她没有去过。 这路府的当家之主路正堂,她也没见过几面,偶尔在府上碰见,她也只能垂首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待主人先过,身为下人的她尔后方才能离开。 婠婠看了眼窗外两株开得正盛的腊梅,又看了眼一旁桌上的花瓶,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于是,她出门绕了一圈,跑到南边的腊梅树下,仔细挑了一枝造型不错的腊梅轻轻掰下,然而兴高采烈的回到天一阁,将那枝腊梅插在瓶中。 她将腊梅摆放在书桌上,正要凑近仔细嗅闻,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极轻的脚步声向她靠近。 这一个十分陌生且是男人的脚步声。 是何人要故意这般放轻脚步声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