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夺回家产
阮清风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已经和自己的预料完完全全的背道而驰了。 面对众多指责和鄙夷,阮清风发现,自己竟无法辩解, 因为阮乐仪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乐仪,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大伯父竟不知道这李氏如此待你,我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替你出气。” 阮清风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将所有的事情都甩到李氏的头上。 “大伯父不必推辞了。若是没有你的默许,她如何敢这样对我。今天,当着各位父老乡亲的面,我只想拿回我阮家二房的所有财产,以告慰爹和娘的在天之灵。” 阮乐仪却是半分面子不给他们留,直言了当的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她看向阮翁,对着阮翁鞠了一躬。 “求阮翁帮乐仪主持公道。” 阮翁直到今日才知道,阮乐仪之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懊恼不已,哪怕平日里多问几句呢,这可是清山的独女。 害的人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吃不饱穿不暖。如今阮乐仪来求助,哪有不帮之理? 他亲自扶起阮乐仪。充满褶皱的面上满是疼惜,浑浊的眼泪溢出眼眶。 “孩子,你受苦了。我身为恩师,对不住清山啊。你放心,今日我定帮你撑腰。” 阮翁老泪纵横的说道。 “谢过阮翁。”阮乐仪恭敬地道谢。 “阮清风。你若还肯认我这个恩师,便把阮家二房的财产悉数归还乐仪。若你不还,自有我带乐仪去官府游说。”阮翁看着阮清风灰白的脸色,眼中闪过失望。 李氏一听,这哪能行? 阮家二房的房子,地理位置优越,是她要留给自家儿子阮乐宝娶媳妇用的,怎么能还给阮乐仪这个小贱人? 阮清风和李氏除了阮乐萍一女外,还育有一子,名为阮乐宝,此时正在镇上学堂念书,并不在家。 “阮翁……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向着阮乐仪?”一涉及财产,仿佛踩了李氏的尾巴,她急忙跳出来嚷嚷。 阮翁见她还不知悔改,更怒火中烧。“我还没老眼昏花,是非曲直,我能自己判断。” 说着,又看向阮清风。“你太让老师失望了。”说罢,长叹一口气。 阮清风内心懊恼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怎样的。 二弟竟给阮乐仪留了底牌。 难道是二弟在天有灵? “将阮家二房的地契拿出来给她。”阮清风知道,大势已去,便吩咐李氏。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唯有暂时避让锋芒,方可徐徐图之。 反正阮乐仪姓阮。一笔写不出两个阮字。 财产还给她,她可能守得住? 李氏虽心有不甘,可她从来不敢忤逆阮清风。当家的都发话了,只好走进屋内,在床底下的木盒子里,取出地契。 拿给阮乐仪。 阮乐仪接过。心中有些欣慰。 终于可以搬出去了。远离阮清风和李氏一家。 和裴禹搪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还不够。我娘的那些首饰呢?”阮乐仪抿嘴一笑,像极了讨债的鬼。 “你娘哪有首饰?”李氏见阮乐仪还不依不饶,更加着急。 那些漂亮首饰可都是她好不容易搜刮来的,这么多年早已经视为自己的首饰了。 如今还给阮乐仪,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我娘的嫁妆里有一支翡翠步摇。我记得乐萍妹妹可整日戴在头上呢。”阮乐仪把目光转向阮乐萍。 阮乐萍早已被这反转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如今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她变得手足无措。 “给她。”阮乐萍听见自己最爱的爹爹,命令自己把首饰还给阮乐仪。 “你也配这么好的东西?”阮乐萍嚣张跋扈惯了,如今也丝毫不收敛。“摔碎了也不给你。”说罢,将自己头上的翡翠步摇摘下来,往地下一甩。 清脆的声音响起,美轮美奂的步摇摔成了三段。 “这阮乐萍可真是蠢。” “就是就是,人家的东西还往地下扔,得赔咯。” “前几日,李氏还托我给她说媒,这样的女子谁家敢要啊。”村里唯一的媒婆张妈,顿时对阮乐萍心生不屑。 没脑子的货。 “妹妹手这么不稳啊,没关系,折成银子还给我便罢了,五两银子。”阮乐仪满不在乎的撇撇嘴。 摔得好,省得她去当铺当掉了。 阮乐萍用过的东西,脏。 阮清风快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给气死了。 一点儿也不会审时度势,现在根本不是她该发脾气的时候。 这么多人看着,如何分辨,他们都没理。 为了维护仅剩的那一丝丝面子,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与妥协。 他掏出五两银子,给阮乐仪。 “都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错。我们之前没能好好待你,对不住二弟。乐仪,你可愿意给我们个机会,大伯父和大伯母愿意改过自新。”面上一派真诚,还具有忏悔之色。 还用眼神示意李氏,做个样子。、 李氏也没有阮乐萍这么傻,顿时明白过来。 忍着肉疼,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做成一个慈祥长辈的模样。 “是啊乐仪。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别原谅他们,他们太虚伪了。”裴禹搪拉拉阮乐仪的衣角,悄悄地告诉阮乐仪。 连裴禹搪都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悔过。 有句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原谅他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有些错,注定无法被原谅。 “你们肆意欺辱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谈何原谅?”阮乐仪笑了一下。 明明长相还是这样,阮清风和李氏却像第一次见阮乐仪一样陌生。 这还是这个孤女吗?如今风华灼灼的模样,她之前何曾有过? “今日,大家都做个见证。乐仪只想与阮清风一家断绝往来。过自己的日子。” 她看着乡亲们,其实,阮家村的人们,都不坏,只是之前他们不了解阮乐仪的情况而已。 如今真相大白,愿意伸手帮她一把的人,她都记在心里。 佟氏见阮乐仪这般年纪,自己扛下一切,心生怜惜,忍不住替她说话。 “你们做出这般事情,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叫人原谅?真是黑心肠。乐仪,婶子支持你。”说着,朝李氏和阮清风啐了一口。 李氏开了个头,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 阮清风一家被骂了个底朝天。再厚的脸皮都受不住如此多人的讨骂。 阮清风将阮乐萍和李氏拉进家门,用力关上了门。 隔绝了外界和自己一家人。 这般欲盖弥彰,与掩耳盗铃无异。 见阮清风主动认输,阮乐仪挑了挑眉。 切,这战斗力也太弱了。 她拉着裴禹搪,向阮翁和各位乡亲鞠了个躬。 “今日一切,多亏阮翁和各位的帮忙,改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乐仪定然竭尽所能。” 少女平日里沉默寡言惯了,鲜少有这般落落大方的时候。 也十分讨人喜欢。 乡亲们都纷纷推脱。 “没帮上你什么。” “是啊,好孩子,苦了你了。” 阮乐仪拉着裴禹搪,向大家介绍。 “这是我的意中人,阮乐仪心悦他。今日就要与他成亲,请阮翁为我们见证。” 阮翁看着裴禹搪,一表人才,哪还能推脱,当下就允了。 阮乐仪无父无母,裴禹搪来历不明。 两人只是简单的拜了天地,和夫妻对拜。 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十里红妆。 只是阮翁拿来了婚书,阮乐仪和裴禹搪都署上了名。 阮乐仪承诺,过几日挨家挨户的分发喜糖。 这大概是阮家村这么多年来最潦草的婚事了。 但是,放在阮乐仪身上,显得十分合理。 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意外嘛。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人群散去,热闹也消弭。 阮乐仪牵着乖乖的裴禹搪回家。 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阮家二房的宅子在村西头。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离后山很近。 不过,闲置多年,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好好打扫。 “糖糖成亲啦。”裴禹搪显得十分雀跃。 拿着鲜红的婚书,翻来覆去的看。 阮乐仪看着上面的字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让她认为有些不真实。 穿越第二天,捡了个男人。第三天,直接拐了他为夫婿。 “别看了,小心弄丢了。” “我是不是……” “是什么?” “是不是能喊你娘子啦?”裴禹搪的心情激动得很。 阮乐仪被这一声娘子,搞了个大红脸。 活了两辈子,医术修的好,书读的好,但是当人家妻子还是第一次。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阮乐仪摸了摸发烫的脸。 一定是天气太热了。没错。 “我……我也是第一次当娘子。请多多指教啊,裴禹搪。”阮乐仪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 “放心吧,糖糖会照顾好娘子的。”裴禹搪拍着胸脯保证。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阮家二房的旧宅子。 比阮清风家的宅子气派多了。 只是限制的久了,有些杂草。 阮乐仪推开门。 看见一个黑影从她面前闪过。 在黑夜之中添了几分诡秘。 “啊,什么东西。”她尖叫一声,扑进裴禹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