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苗疆的人

“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岑相思凝神再问。 但这一次，对方却是摇了摇头。 “尚未查证，就怕这一切根本就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要的就是引我们上钩，兄弟们已经被胡虏们伤了大半，着实不敢冒进。” 听着手下兄弟无奈却又充满愤恨的解释，岑相思也不由得久久不语。 要说不快，只怕闫国全军上下无一不是如此。 但既是一朝投入军营，便是主动扛起了这一切。所以无论摆在前方的是如何艰险的道路，他们都绝不可能说出半个不字来。 更遑论此番闫寒晨与乔凉夕轮番坐镇，帝后枉顾生死与将士们共进退的事，从往鲜少有之。 故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做闫寒晨的兵，护闫国安泰，于众人而言算得上是莫大的荣幸。 无非是，这一切全是他们以性命换来的。 可纵是岑相思再明白他们的心境，此时也依旧阴沉着脸厉声吩咐，“即刻去查！要快！” 且不说胡虏遇上的到底是敌是友，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即刻做好两手准备，谨防再度沦为鱼肉。 如今闫国的器械半点上不得台面，仅凭着蛮力相抗也委实撑不过几日，岑相思不得不当即做好最坏的准备。 “告诉陛下与娘娘，我们的休息时间到此为止了！” 岑相思扔下这一句，便径直往城楼上狂奔。无论他们能否第一时间获悉来犯之敌究竟是什么身份，岑相思心知，凭着闫国如今的阵势，分明就阻隔不了对方多久。 若是对方当真并非敌军，那眼下最好的选择便是能趁势逼着胡虏蛮子们彻底退守。 但也只怕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一门心思的奢望而已。 听闻又有异动，闫寒晨与乔凉夕自是不敢放松。 “难不成，当真是我们的援军？”乔凉夕扫视了一圈周围，眼见贾天冲仍在拼命带队向他们进发，但其攻势比之于先前委实是小多了，便也渐渐放下心来。 “暂时还不好说……”闫寒晨没有应声，岑相思更是不敢过分自大。 在没亲眼见到对手之前，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再看看……”许久之后，乔凉夕才听到闫寒晨沉声应道。 有这三人镇守，尽管不得不面对胡虏的进攻，可众将士们倒也不至于全然乱了精神。 更重要的是，哪怕贾天冲再三扯着嗓子喊要他们以闫国为先，但面对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敌人，蛮子们自是难以全然平衡。 在此之前，便已然有不少人对贾天冲的行径表示不满，“你不是说，此战一定万无一失吗？现而今又是怎么回事？” 愤愤然的一句，登时让贾天冲无力应对。 该说他的确想不出来，在这般危急时刻，谁又突然冒出头来替闫国做牺牲？ 乔国那边他们也一早便安排了人员，首要目的自然也是一样要窃取对方的机密，但当下最要紧的，却是远程监控，将乔国哪怕些微的异动也如实相告。 但就在他们全身心对战闫国的这些时日里，却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们有转而向乔国求援的意思。 其实原本该是有的，但拗不过乔凉夕的坚持，闫寒晨终是没有这么做。 事实上，他也不过是在赌。 一旦双方彻底交火，便是无可掩藏的大阵势。 届时，只怕根本就无须他们多言，便也能看个真切。至于周遭诸国究竟准备如何取舍，却已然不是他们能左右得了的。 但谁也没料到，这一战他们竟是堪堪撑到了如今。 “若不是盟友，又该如何？”乔凉夕迟疑片刻，再度开腔。 骤然听到这一句，岑相思不自觉偏头去看。 然没成想，闫寒晨却仍是一副淡定姿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颀长的身影隐在漆黑的月色之中，却仍还是带着些指点江山的桀骜姿态。 却也正是直到此刻，乔凉夕才终于明白了这人的心思。 从决定御驾亲征的那一刻起，只怕闫寒晨便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若非是中间拗不过乔凉夕，他分明不可能退却分毫。 “是，战便是了。对付蛮子是战，对付其他人，也不过如此。”乔凉夕轻笑一声，语调中没来由带着些轻蔑的味道，却也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起初岑相思还多少有些怔愣，还当是这一帝一后已然被眼前的阵仗彻底打蒙了。 可再凝神细想，彻底抛开一切才是他们当下最需要的。 “多谢陛下赐教。”他郑重其事地向闫寒晨行了一礼，这冷不丁的动作却也着实让两人始料未及，为此失神了好一阵子。 末了，乔凉夕忍不住上前一步，淡声道，“岑将军辛苦了……” 乔凉夕心中清楚，她与闫寒晨虽能鼓舞士气，但真正带领众人突出重围的人，该是岑相思。 只是先前接连的变故，多少让他有些力不从心。若非如此，久经沙场如他，哪里会不知该如何收敛情绪。 “报，陛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来的是苗疆的兄弟们！” 毫无预兆的一句，让立在城门边上的几人都不自觉一怔。 “陛下，听说援军是从女尊来的……” 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便又有人匆匆来报。 一时间，乔凉夕与闫寒晨面面相觑，眸光流转之间，竟是兀自出神了好一阵子。 亏的是岑相思却是猛然回过劲儿来，登时高声请命，“末将请旨，立刻出兵击退来犯之敌。” 同样的话，岑相思先前也说过不少，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充满干劲儿。 “准！” 闫寒晨尚未开口，乔凉夕却是猛地应声。 下一秒，她听见闫寒晨轻笑了两声，转而高声对身后的众位兄弟们高喊，“将士们，咱们一鼓作气，把蛮子们打回老家去！” 有闫寒晨振臂一呼，将士们自是士气非常。 他们三人各带一队，奋不顾身拼杀其中的阵势乍一看俨然是卯足了劲儿复仇的意思。 贾天冲一见势头不对，只得先一步落荒而逃。 依着乔凉夕与闫寒晨的心思，若是能将他活捉，等着贾天冲的无异于当场凌迟，试问他如何能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