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塞北第一尺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萧玄衣这才起床，先去了孙记药行，孙少仙仍然不再。萧玄衣把客栈名字告诉给药行掌柜，便出来吃早饭。</p>

看到一家卖羊杂的，萧玄衣拐进去，要了一碗羊杂汤，一个烧饼。正吃得有味儿，忽然听旁边一位食客说道：“吃完饭干什么去？”</p>

“去赶会！”另一位食客说。</p>

“又不买又不卖的你赶什么会呀！”</p>

“瞅热闹不行吗？”</p>

“瞅热闹？”</p>

“看看那个第一尺又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儿。”</p>

“也对！那第一尺两个月才来赶一次会。”</p>

……</p>

两人话没说完，便搁下饭碗走了，萧玄衣心里好奇：这第一什么是什么人，很厉害吗？</p>

结过账，萧玄衣趁机问饭店掌柜：“这第一什么……”</p>

掌柜的正忙着打算盘，头也没抬：“想看第一尺啊，去木器市场。”</p>

萧玄衣虽然没有听得很懂，但知趣地不再问，来到大街上，萧玄衣发现，这一天果然比平日人多。</p>

回客栈也是无聊，不如去看热闹。萧玄衣虽然没去过木器市场，但也知道个大概齐。</p>

雁北镇只有一条大街，从东往西，前八里是店铺——酒楼客栈，药行布店，过了这八里的店铺，便是自由贸易市场。</p>

说是贸易市场，其实也就是三、四里长的一条路。平时没人光顾，也就是逢集赶会的日子，雁门周围几十里以内的人，才来这里贸易。</p>

七、八里路对萧玄衣来说，连马都不用骑，自由贸易市场上，正是上市时分：摊主们各占地盘，铺排着自家的鸡零狗碎。</p>

萧玄衣看了一眼：这些摊主大多不是正经八百的商人，而是附近村庄的农民、手艺人。</p>

虽然是自由贸易市场，但天长日久也形成了一些规矩：大路两边，买粮食的和买粮食的在一块儿，买山货的和买山货的扎一堆儿，买时鲜瓜果的肯定不能跑到买锄头犁铧的地盘等，所以也就有了山货市场，时鲜市场……</p>

萧玄衣很快就找到了木器市场，路两边摆着木桌、木凳、木床、木箱……甚至还有风箱。</p>

路北面的开阔地上，正挤着一群人。萧玄衣想，这帮人肯定在看那个第一什么了。</p>

萧玄衣找了个人缝往里看：场子中央，一张小矮凳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旁边立着一根丈把长的白蜡杆，杆子顶端分出几根细线，细线上挂着几只鸟：鹦鹉，山雀，八哥。</p>

萧玄衣心里纳闷，这中年汉子应该就是那个“第一什么”了，但这些鸟归到山货一类还差不多，怎么串门到木器市场来了。</p>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起哄：“飞一个，飞一个。”大家都跟着喊，萧玄衣也情不自禁地揎臂大叫。</p>

再看那位“第一尺”，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半睁半闭。对观众的热情表现得十分冷漠。</p>

高手不多言。萧玄衣吃了一惊，这人难道会飞？</p>

“你要卖东西，好歹也要让大家看看货色嘛。”人群中又有人说。</p>

“就是，就是！”一帮人跟着附和。</p>

估计被撺掇的不耐烦，那个第一尺嘟囔了一句：“看什么货色，买得起吗你们？”</p>

众人一起噤声，倒是一个大嗓门道：“我还不信，你这木头刻的鸟，比我的大骡子大马值钱。”说话的估计是外地来的马贩子。</p>

“切！”表示鄙夷，第一尺只用一个字。</p>

“别看人家的鸟是木头刻的，还真比你的大骡子大马值钱。”有人说。</p>

“不就小孩子的玩意儿嘛。”应该是贩马的那位说。</p>

“但它会飞呀。”</p>

萧玄衣这时才算搞明白，杆子上挂着的那些鸟都是木鸟，自己竟然看走了眼。这村夫一付糙样儿，手倒是挺巧，也不比鲁奇大哥的差嘛。</p>

“飞一个让他开开眼界。”这时旁边又有人撺掇。</p>

第一尺拗不过，伸手拿过来一只鹦鹉，将鹦鹉腿拧了几下，那鹦鹉煽动翅膀，便绕着木杆飞起来，栩栩如生，只是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p>

众人一片喝彩。萧玄衣心道：不过如此！</p>

“你这鹦哥多少钱？”马贩子问道。</p>

“十两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