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女友

如果今生做不了你的唯一

就让我在来生的路口等你

如果爱不能走出回忆

就让我做你的红颜知己

……………………”

歌听到一半萧萌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捂着脸跑出了酒吧。贾晓东没有去追，那天他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回去的路上也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秋雨打湿了他的全身，浸透了他的心。

那一次贾晓东因为伤心过度加上雨淋大病了一场。出院不久就得知萧萌萌作为新型歼击机的女飞行员在一次飞行演练中不幸牺牲。遵照萧萌萌父母的意愿，她没有安葬在烈士陵园中，而是葬在了天台山公墓。当贾晓东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到天台山的时候，看着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墓碑的萧萌萌，想着最后一次见她的情景，他的心也死了，和萧萌萌一起埋在了苍松翠柏之中。他的心将永远和她在一起，陪她一起听着山谷里的风声，听着山脚下的波涛声……

贾晓东从大纸袋里把祭品拿出来，把墓碑前面摆得满满的。只见盘子里全是巧克力、果冻、奶糖、辣条、烤鱼片、威化饼、话梅等女孩子爱吃的零食。贾晓东一边摆着祭品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萌萌，这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别一口气吃光，如果身边有别的姐妹也给人家分分，别吃独食，下回我再给你带。”摆弄了半天贾晓东有点累了就坐在墓碑边上一边抽烟一边给萧萌萌讲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萌萌，咱们又涨工资了，我涨了一千多呢，当然你们干部涨的更多，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

细雨打湿了香烟，贾晓东把烟扔了，然后拿起装祭品的纸袋子遮在头上又抽出一支香烟点上了。原来贾晓东从来不抽烟，闻见烟味就烦，自从萧萌萌牺牲之后他就开始抽烟了，只要不是工作的时候基本都是烟不离手。“我们艇上的机电长扎西顿珠你还记得不？那老伙计已经两年没回西藏老家了。我们这回巡航回来，他老婆卓玛央宗带着两个孩子来队里探亲了，把他高兴坏了。卓玛嫂子给我们带了很多西藏的特产，我今天给你带的牦牛肉干就是嫂子给的。卓玛嫂子真漂亮，说实话和你不相上下。……哎！你别生气啊，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得上你。对了，嫂子还给了我一些藏红花，我准备泡茶喝……”

贾晓东拿出两罐卓玛嫂子送的青稞啤酒打开来咕咕咚咚地灌了一气，又把给萧萌萌带的零食包装袋撕开边吃边喝。“萌萌，这回你们航空旅又有两个兄弟参加舰载机飞行员的选拔了。我知道当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女舰载机飞行员，你的事业心太强了，脾气又臭，你说除了我谁还能忍受你？要是早知道今天，我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分手！你也太不仗义了，你到最后连个他妈的名分都没给我。我想去看看你的父母，可是你说我算你的什么人啊？你的前男友吗？”贾晓东说着把酒一气喝干了，双手使劲搦着啤酒罐又哭了起来。

酒劲上来正靠着萧萌萌的墓碑迷迷糊糊地半醉半醒的，贾晓东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混着沙沙的雨声从远处传来。今天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十月一，这时候公墓很少有人来，尤其是今天还下着雨。贾晓东乘坐公墓陵园的班车来的时候，整个车上就司机和他两个人。

贾晓东扶着墓碑旁边的一棵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丛丛碑林在远处的雨雾中延伸开去，模糊中有一个苗条的身影。雨水打湿了贾晓东的双眼，他伸手抹了一下。睁开眼再看的时候，那个身影和哭声都不见了。他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到处是蒙蒙的雨雾和沙沙的雨声，刚才仿佛是他的幻觉一般。天上乌云翻滚，在远处和大海融为一体。天、海、山都失去了颜色，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贾晓东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个身影和声音，越想越觉得像萧萌萌。他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刚才那个身影出现的方向抢了过去。沿途他扶着一个个湿漉漉的墓碑，四下里查看，结果到处都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萌萌，是你吗？你在哪里？”贾晓东哭喊着。四周只有沙沙的雨声和山谷呼呼的风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