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思索

燕易南也走进去，坐了右侧。</p>

江老汉人一语双关：“这是谢漪澜的机会，也是燕易南的机会。”</p>

周采元握紧拳头，深吸一口。</p>

彻夜至关重要，一般是她的机会。</p>

一声锣响之后，皇室几位王爷、王妃、公主依次入场，人们又是一番慌乱。</p>

谢漪澜和燕易南却只是站在亭子里，垂头一揖。</p>

钱国历代的老规矩，神官只需向太后、陛下、皇后行大礼，其余人等无需膜拜。</p>

自燕易南升任太常寺卿之后，天子特许他全部礼仪如神官。</p>

这也是利便他和谢漪澜打擂台的意图。</p>

皇亲国戚们落座了，那边又来了信息：“銮驾到了！”</p>

因而众人再次站起，再次膜拜。</p>

此次是全都跪下去了。</p>

不知跪了多久，周采元都觉得膝盖疼了，上刚刚响起太监尖锐的叫起声。</p>

她和劼四一左一右，用力把江老汉人扶起来。</p>

江老汉人连连太息：“老了，老了……”</p>

周采元和她咬耳朵：“等我学好了医术，给您保养身子。”</p>

江老汉人一乐，捏捏她的手，表示自己晓得了。</p>

可这还不能坐，因为太监又在替天子陛下传话了。</p>

说的大体是些为什麽此次要做这件事的原因，说的不是其实原因，未提到边境的战事。</p>

而是说，江南天色不好，快入冬仍然暴雨连连，河堤涨水，让谢漪澜和燕易南展望一下，这场雨什麽时候能停。</p>

这也是事实，但和边境行将起来的战事比拟，真不算什麽。</p>

别的便是一些鼓励的排场话。</p>

周采元大胆地往上看去，看到天子和一个贵妇高高在上，身旁只见信陵王和各大王府、公主们，并没有太子伉俪。</p>

这便让人很诧异了，适才邹倩倩过来寻她时，并没有提到太子伉俪情况有变更。</p>

周采元暗暗扯了江老汉人一下，使了个眼色。</p>

“皇后娘娘也没来，那是蒋贵妃。”江老汉人也留意到了，神采最凝重。</p>

她侧过身子和劼四说了几句，劼四应了。</p>

也没见劼四怎么做，过了一下子工夫，便有人来回话：“皇后娘娘偶感风寒，太子和太子妃在伺疾……”</p>

周采元心头一跳。</p>

之前连续定的是帝后亲临，太子主持，信陵王为辅。</p>

在这环节时刻，皇后突然病了，而且需求太子伉俪伺疾……</p>

信陵王全权主持，天子又偏宠任陵王，蒋贵妃也在。</p>

景遇是大大的不妙。</p>

届时，谢侯府发难，很难预料会发生什麽事。</p>

到了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信陵王一声令下，神官宫和太常寺的比试正式开始。</p>

还是冥想开头。</p>

和之前在凌霄宫比斗时差别，这一次，规矩了时间。</p>

一个时候之内务必搞定。</p>

周采元私下以为，应该是天子陛下忍受不了闲坐一夜等结果。</p>

冥想一开始，全场鸦默雀静。</p>

所有人都盯着谢漪澜和燕易南看。</p>

那叔侄二人危坐在亭子里，大血色的灯笼垂落下来，将他二人面庞照得绯红。</p>

认真是人美如玉。</p>

女眷们倒也罢了，美男子，谁不稀罕看啊。</p>

男子和谢樱这种未通人事的小孩子，肯定是不耐性的。</p>

周采元便很钦佩天子和蒋贵妃的坐功。</p>

大半个时候过去，那二人连续危坐着，从始至终保持一个架势，便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更。</p>

反而是那些王爷、公主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小动作。</p>

凑近规矩的时间，女眷们逐渐也坐不住了。</p>

周采元听到有人小声问江谢云：“谁会赢啊？”</p>

江谢云狂妄地道：“是神官大人。”</p>

她话音刚落，便见燕易南站了起来，转身对着天子行了一礼，声音疏朗：“陛下。”</p>

百无聊赖的人群立马精力起来，兴致勃勃地盯着亭子。</p>

要晓得，适才神官夫人还说神官大人一定能赢呢。</p>

天子道：“看来爱卿经测出。”</p>

燕易南沉声道：“微臣自听闻此事伊始，这几日趁着天色晴好，连续夜观天象。”</p>

因此，虽说比拼结果只在这一刻，其实工夫在诗外。</p>

及格的神官，除了要有先天之外，还要有灵敏的时势洞察力，通常便要自制奉公，起劲研讨。</p>

天子有些欣喜：“结果如何？”</p>

燕易南道：“臣对峙之前的观点，有陛下之福运化为小将镇守江南，这场雨多则两日，少则一日，便能散失，更不会导致决堤之势，江南仍然是鱼米之乡。”</p>

天子点点头，示意他落座静候。</p>

谢漪澜连续没有睁眼。</p>

人群小声地研究起来。</p>